932、古寺疏钟①
(清)杨金庚
萧疏祠宇历沧桑②,夜半钟敲韵短长。
音送苍凉惊白鹤③,声闻悲壮话红羊④。
秦砖汉瓦浑难认⑤,苦雨凄风欲断肠。
禅坐老僧应解识⑥,唤醒尘梦悟黄粱⑦。
【注释】
①这首诗选自《(光绪)海城县志》。古寺疏钟,清代海城八景之一。介绍见前647朱亨衍《古寺疏钟》注①。
②萧疏祠宇:稀稀落落的寺庙。沧桑:“沧海桑田”的略语。晋葛洪《神仙传·王远》:麻姑与王远(字方平)饮蔡经家。“麻姑自说云:‘接侍以来,已见东海三为桑田。向到蓬莱,又水浅于往日会时略半耳,岂将复为陵陆乎?’(王)远叹曰:‘圣人皆言海中将复扬尘也。’”意思是说,神仙麻姑与王远席间闲谈,说她看见东海几度变成农田,今蓬莱海水下降,又将扬起尘土。后遂用“沧海桑田”等比喻世事翻覆、变化极大,或形容年岁久远。
③白鹤:又名仙鹤。古代有关神仙的传说,往往有白鹤。汉刘向《列仙传·王子乔》:王子乔好吹笙,随道士入山学道成仙,三十余年后,骑白鹤在缑氏山头与家人见面。
④红羊:古代的谶纬之说,代指国难。古人以为丙午、丁未是国家发生灾祸的年份。以天干“丙”“丁”和地支“午”在阴阳五行里都属火,为红色,而“未”这个地支在生肖上是羊,每六十年出现一次的“丙午丁未之厄”,后便被称为“红羊劫”。
⑤秦砖汉瓦:所谓“秦砖汉瓦”非专指“秦朝的砖、汉代的瓦”,而是说明这一时期建筑装饰的辉煌和鼎盛。此句“秦砖汉瓦浑难认”,说明古寺历史久远而现在破败了。
⑥禅坐老僧:端坐静修的老和尚。
⑦尘梦:人世的幻梦。黄粱:即黄粱梦。唐沈既济《枕中记》载:有卢生,途经邯郸,在客店中怨叹自己穷困,同店的吕翁给他一个枕头,告诉他枕着睡觉可得富贵荣华。卢生就枕入梦,这时店家正煮黄粱饭。梦中,他娶了高门小姐,中了进士,又官运亨通,一直做到御史大夫,还当了十年宰相,子孙满堂,富禄齐全,八十余而寿终正寝。梦醒之后,店家的黄粱饭还没煮熟。由此感叹一生的虚无短暂。后因比喻虚幻的事和欲望的破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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